Nature | 社交媒体上的“毒舌”，为何停不下来？
不知道你是否曾在社交媒体上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场关于政治、环境或疫苗的讨论，突然变得火药味十足？就像你正在微博上和某人就气候变化辩论，突然对方扔来一条“有毒”的评论，所谓“毒性”（toxicity）是指“粗鲁、不尊重或不合理的评论，有可能导致他人离开讨论”。你感到愤怒、受伤，但奇怪的是，这并没有让你想要退出讨论。事实上，研究表明，尽管对话的“毒性”随着时间推移而增加，但人们参与讨论的热情并未因此减退。这就像是网络上的“橡胶脖”现象——无论对方说什么，我们就是停不下来。
最近，发表在Nature上的一项研究发现，不管在哪个平台，不管讨论什么话题，甚至不管是哪个年代，人们在社交媒体上的互动模式出奇地一致——那些“毒舌”评论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讨论变得更加激烈，但并不一定能阻止人们参与讨论。该研究特别指出，当辩论中的不同观点导致在线分歧升级时，社交媒体上的长时间对话更容易产生毒性和两极分化（Avalle et al., 2024）。
本研究采用一种跨越八个社交媒体平台的比较方法，以探讨与数字社区中有毒互动持续存在有关的关键因素。这些平台既包括新近的Facebook、Reddit、Gab 和 YouTube，也包括早些的Gab，Voat和Usenet（一个成立于 1980 年的全球分布式讨论系统，比世界互联网向公众开放早了十多年）。该数据集包含5亿多条用户评论，时间跨度长达34年。
研究的核心发现表明，有毒内容与参与在线辩论之间存在复杂的互动关系。它表明了用户在数字环境中对负面情绪的适应能力，应有助于政策制定者了解这些环境并做出相应决策。尽管三十年来社交媒体平台在不断发展，社会规范也在不断变化，但研究结果表明，用户互动动态具有显著的一致性，而这种一致性是建立在人的因素不变的基础上的。
研究者探讨了为什么人们会参与有毒的在线对话，以及为什么长时间的讨论往往更有毒。首先，有争议的话题可能会导致更长时间、更激烈的辩论，而且毒性也会增加。其次，其他用户对有毒内容的认可可能会成为增加讨论毒性的动机。第三，由于讨论焦点减少或喷子的干预等因素，参与高峰可能会带来更高比例的有毒交流。当讨论的话题引起广泛争议时，人们更倾向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哪怕这可能导致更多的“毒舌”评论。此外，当其他人对“毒舌”评论表示赞同时，可能会激励更多的类似评论出现。这就像是在说：“嘿，看来有人喜欢我的‘毒舌’，那我再来一条！”
同时，该研究还调查了毒性、认可和参与之间的关系。与普遍的假设相反，该研究表明，有毒的互动并不会降低用户的参与度，也不会增加用户粘性。而当交流变得更加频繁时，它往往会出现，可能是意见两极分化的产物，而用户意见的两极分化在塑造在线讨论的演变过程中可能比毒性更重要。
该研究标志着在理解网络社交动态及其如何受算法影响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超越了对单一平台的关注。研究结果强调了算法对社交互动的广泛影响。它还凸显了数据科学在分析和解释人类在线行为方面的重要性，证实了有毒行为是数字互动中根深蒂固的一个方面。
但是，不要担心，这项研究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些希望。尽管我们可能无法完全避免网络上的“毒舌”，但我们可以通过更细致的了解和更有效的内容管理来减少它们的影响。例如，通过识别和监控讨论中的两极分化，我们可以及时进行干预，避免讨论变得过于“有毒”。
最后，研究人员提醒我们，社交媒体平台的设计和算法可能无意中加剧了这种现象。因此，为了创造一个更健康的在线讨论环境，我们需要更先进的、能够理解对话复杂性的审核工具。
下次当你遇到“毒舌”评论时，不妨深呼吸，保持冷静，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毕竟，我们都在努力营造一个更友好的网络空间。现在，让我们回到那个关于气候变化的讨论，用理性和尊重来回应每一条评论吧！
参考文献